“其实昨晚上，我多少看出来点……”唐心念微垂眼帘，掩去神情：“小眠的孩子，是不是你的？”
被子里的陈眠身子一僵，手心微微渗出汗来。
“是。”卫凌颌首。
病室里突然安静下来，隔着墙壁，外面护士推车声、病人走在廊上的脚步声清晰可闻。
陈眠很庆幸病房里目前就他们三人。
“那我呢？卫凌，你是怎么想的？”隔着被子，她都能听出唐心念的苦涩：“之前我以为时间会让我忘掉对你的爱，可三年过去了，我在异国他乡整天整夜的睡不好……我发现，我还是忘不掉你啊。”
“卫凌，我真的好后悔三年前离开你。”唐心念抽抽鼻子，眼泪滚落出来：“我太年轻，以为时间足够可以让我忘记你。可是除你之外，一切都是勉强。”
卫凌的眉头微动，目光沉沉的盯着她。
唐心念接着道：“而且……怎么会如此凑巧。”她似哭非哭：“总是差一点，在我们将要在一起时候。小眠就……”
卫凌眼眸冷冷扫来，唐心念心中一凛，泪水僵在眼眶中。
“假如你真的为难……我会离开的。”唐心念垂下眼，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。
“不必了。”
原本蒙在被子里的陈眠此时露出脸来，她目光落在卫凌身上，须臾后定留在唐心念：“我和卫总已经离婚了，就算有孩子，关系也不会再进一步。”
陈眠已经听够了。
她不想因为这种误会而让一对挚爱错过，更不想因为这种误会而让卫凌失去幸福。
陈眠略微敛眉，勉强扯起抹笑：“宁拆十座庙，不毁一桩姻。这道理我懂。”
“卫总，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。同时也不需要你的任何支持。”她把头转向卫凌，话放得决绝平淡。
爱的时间太长，已经变成习惯。可她已经追着卫凌太久太累，想要放下，只想要有一个能纪念前半生的存在。
陈眠不管卫凌有什么想法，但孩子她一定要留住。
她已经乖顺得够久了。陈眠坐起来和卫凌对视，下巴微抬，努力让自己不留怯。
卫凌眼瞳幽深，一眼望不到尽头。他的手指抚上陈眠小巧的下颌线，捻弄了几下发丝：“长本事了？”
声音低沉浑厚如大提琴在奏扬，带了几分吸引的味道。
陈眠想离他远点，却被他的眼神所定住。
唐心念将一切尽收眼底，手指紧紧收拢，尖锐的指甲刺在掌心，疼痛压下了她心头的嫉恨。
她当年果然不该因为那一点打发就撒手离开，不然如今，哪里会有这种遭遇？这三年，卫凌变得太多，以前用来应付他的伎俩完全不管用。
“唐心念，你出去。”卫凌抬起眼皮看了唐心念一眼，语气淡淡，却透出些微警告：“请你公私分明，唐总监。”
陈眠一愣，眼神悄悄在唐心念和卫凌之间徘徊，有些摸不着头脑。事情发展好像不太对，卫凌这时候不应该表衷情吗？
唐心念也是一怔，随后像是意料之中，失落的略垂头：“好，我不会让你为难的。我会等你给我一个答复。”
她深深的望了眼陈眠，转身离开。
门咔哒一声闭合，一股无形的压力沉在了陈眠的心上。
好像只要单独和卫凌在一起，就会有这种感觉。陈眠有些迷茫，以前只要和卫凌在一起，她明明会感到很轻松很愉快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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