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口味精神病

“妈。”鹿锦顾走了过去，蹲下来，面前的女人头发散乱，病恹恹的样子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总给人一种她很有生命力，很坚强的感觉。

“锦顾，锦顾，你怎么来了？”女人瘦弱的手抓住鹿锦顾的，鹿锦顾皱了皱眉，没有松开。

“妈，今天是爸的忌日。”鹿锦顾轻轻开口说道，“您忘了吗？”

“妈记得，妈记得。”女人连连点头，又左顾右盼地看了一下，低声说：“可是我们上次过去不是给抓到了吗……我怕……”

“不会有事的，妈。”鹿锦顾勉强反握住她的手，安抚着她的情绪，“我们这次换条路走。”

女人又点头，然后跟着鹿锦顾一起走了出去，鹿锦顾拨打司机的电话，告诉他地点，司机来的很快，大概开出去不远，随后鹿锦顾和女人便一起上了车。

“锦顾，你这袋子里装的是……”

“一万块钱。”

鹿锦顾淡淡地说道，女人却马上捂住他的嘴，通过镜子看了看司机的表情，好在司机似乎并没有听到，女人才松了一口气，然后又竖起食指，“嘘。让别人听到就不好了。”

“妈，没关系的。”鹿锦顾握住她的手渐渐放下，“我现在有钱了。”

原本一万块钱，鹿锦顾的母亲也不放在眼里，但是在那个贫民窟她见过了太多为了钱打起来的“邻居”，以及因为钱把老人丢在这种地方的子女，在他们眼里，超过十块钱，就是巨款，所以她的观念里，也慢慢地开始重视起钱来。

买了束花，到了墓地，两个人烧过纸钱后，想起以前的事，鹿锦顾的母亲开售沉默地流眼泪，鹿锦顾不用看也知道母亲哭了，每年这个时候，她都会哭。

“妈，别难过了，这件事情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，不能全怪你。”鹿锦顾知道言语很苍白，安慰她只是走个过场，因为他自己也觉得难过，他这句话，谁也说服不了。

“怪我……”鹿锦顾的母亲哭着蹲了下来，像个孩子一样。

“妈，今天我过来，是想把你接到A市。”鹿锦顾也蹲下来，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道，“别哭了，他们一定守在这儿呢，你把他们引来了，我们都得完蛋。”

鹿锦顾母亲停止了哭泣，但还是一抽一抽的，“你说什么？到A市？”

“嗯。”鹿锦顾点了点头，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。

她疯狂地摇头，“不，我不去。”

“妈，到了A市，就不会被抓到了，他们的能力范围，也就仅限于G市罢了。”鹿锦顾如此说道。

“不，你不懂。”鹿锦顾母亲深吸了一口气，低下了头，“因为是我亏欠他们，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，我就当是惩罚。”

“这么多年了，住在这样的地方，冬天一吹风一到夜里您的腿就会痛，难道这些还不足以偿还他们吗？”

“可毕竟，我欠的，是一条人命啊……我就算搭上我这一辈子，都不够还的。”

“不，妈，过去的已经过去了，就算别人沉浸在痛苦中，您也要早日挣脱出来啊，别折磨自己了好吗？我们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吧，你就不想认识认识我的朋友，来看看我的大学吗？”鹿锦顾的语气着急了起来。

“你的朋友？你的大学？”女人心里的死灰就像被一把火点燃了，而且那堆死灰现在还在熊熊地燃烧着，天下母亲哪有不关心儿子的呢，只是在此之前，鹿锦顾的生活，她从来没有奢望参与过。

“对！”鹿锦顾的眼睛亮了起来，这一刻，他无比庆幸跟任纾挽待久了，这样充满希冀的眼神他也学会了一点，多多少少能传达点希望给母亲。

女人皱着眉犹豫了一下，然后轻轻点了点头。

“好吧，但是我住的地方一定要便宜，要有佛像，这样才能弥补我的罪过……”女人说道。

“好，我答应您，我们现在先坐车回去。”鹿锦顾见母亲答应了，欣喜若狂地点头，然后坐车回到了车站。

虽然这些对于鹿锦顾来说已经轻车熟路，甚至在这个地方，建筑和科技都远远比不上A市，但是对于好几年来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破地方的鹿锦顾母亲来说，这里的变化特别大。

“现在的建筑师已经这么厉害啦……诶！你看那个……”鹿锦顾母亲兴奋地拉着鹿锦顾的袖子对着窗户外的风景指来指去，鹿锦顾总是很有耐心地回答。

终于到了车站，虽然花了点时间，不过比预期的要早，也就下午六点多。

鹿锦顾买了车票，坐在座位上，等待发车。

他的母亲坐在他旁边，已经睡着了，因为一路上说了太多，太兴奋了，导致现在很疲惫。

“喂。”鹿锦顾打通白铭的电话，看了一眼身边的母亲，沉声问道，“我之前住的那个房子……现在有人搬进去了吗？”

“暂时还没。”白铭在电话那边摇了摇头，“没有那么快找到住户的，怎么了？”

“先别租了，我妈要搬过来住，那里虽然偏僻，但是清净点。”鹿锦顾简要地说了一下。

白铭为人直爽，听鹿锦顾这样说，他也很为鹿锦顾高兴，不过高兴之余，他还不忘问：“老弟，原来你家在外省啊？”

“嗯，在一个小县城。”鹿锦顾看着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后退，想着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，心情有些低落。

“那咱妈怎么现在才过来啊？怎么不跟你住一起？”白铭又接着问道。

“嗯……我妈的情况有些特殊。”鹿锦顾不愿意多说。

好在白铭也没有蠢到那个份上，鹿锦顾都这么说了，他也就看出来了，于是换了个话题：“你上次赚了那么多，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吃个饭？”

“得了吧。”鹿锦顾笑道，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光是这次事件的奖金都比我高。”

在没有接触到白铭之前，鹿锦顾也以为警察的工资不高，大概做的好的也就是四五千这个样子吧，但是白铭是特殊部门刑警，底薪三千，办完事情之后都有奖金，因为经常办的是命案，所以奖金很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