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级鉴宝师

003、杀人了

“你要这块石头？”陈四盯着我手里的黄沙皮，表情略显怪异。

“嗯！”我点了点头。

“南子，你现在想要靠赌石扳回一城的心我理解，但是作为朋友，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，这块料子它看起来品相确实不错，但裂缝你也是看到的……”

“行了，别废话，说吧，多少钱！”我打断陈四絮叨。

陈四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，然后举起手比了个‘二’。

“你实在要赌，看在老同学的面子，就给两万吧！”

“三千！”我一口回道。

“不是，这块料一看就能开出黄翡，三千太少了！”

“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！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两千！”我压低价格，“这块料子除了我，一时半会估计没人会买。而且你当我不了解行情呢，这块料你最多拿成两千，两万快？骗骗那些不懂行情的人还差不多。”

陈四酝酿片刻，终于松口：“照你之前的价格，三千块！”

说完顿了一会又补充：“我可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，才给的你这个价。”

一手交钱，一手交货。

三千块给陈四，石头归我。

“你是要我帮你切，还是拿回去自己弄！”一切处理妥当，陈四问我。

“你帮我先切一角看看，照着这边这条最小的裂缝切。”我指着原石，让陈四按照我说的做。

陈四走到拐角，打开切割机，将原石慢慢放了上去。

原石变成翡翠的过程是个精细活，主要分为去皮、去糙、精磨、抛光等步骤，我现在要做的只是去皮，看清楚里边什么模样，以此断定我这次赌石是赢还是输。

切割机触碰原石发出‘嗡嗡嗡’的声音，像是有人拿着棍子不停地敲打着我的心脏，我的心跳随之加快。

我身上只有三千多块，买下这块原石所剩无几，如果输了，我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
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在想，如果输了，我就不活了吧，随便找个地方了结自己，然后下去陪我爸！

反正活着也窝囊，只是想到我妈，留她一人独活……

我一定要赢。

我的双手不自觉紧握在一起，手心里不停有细汗冒出，身上也一阵燥热。

“哟！”忽地，陈四发出一声轻笑，用水洗掉石头上的灰，递到我面前，“你运气好像不错，裂缝很浅，没有影响到里边肉质。”

我看一眼，裂缝停在原石表皮上，里边糯种的料丝毫不受影响。

我悬着的心，终于放下一丝，但并未完全松懈。

“不过这是条小裂缝，最重要的还是这条最大的裂缝。”陈四将黄沙皮翻了个身，露出正面那条最长、也是最大的裂缝。

“继续吧！”我说，“直接照着中间这条最大的裂缝切！”

“一刀两半，你确定？”陈四微微皱起眉。

“确定！”

“好勒！”陈四吹了声口哨，坐回到切割机旁。

切割机的声音再次响起，看着石头慢慢推进，我感觉我的手在微微发抖，脑袋像被人打过一样一阵头晕目眩。

“哎哟，”陈四的惊讶声传来，比之前声音更大，随即变成一声惊呼：“还是裂了！”

我站在切割机的左面，切下来的那半边原石落在我身边。

正如陈四所言，裂了，裂得很彻底，无数的细缝蜿蜒于玉石正中，像一条条扭曲的蜈蚣。

这样密密麻麻满是裂缝的料子，就算开出冰种、甚至玻璃种都没有用，是废料，不值一文。

我赌输了！

我的心，一下降到谷底，一种死亡的压迫感慢慢袭来。

“等一下，南子！”陈四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，拿起右手边切下的半块翡翠递到我面前，然后用强光手电筒往里照了照，“你看看这半边料子好像不错，除了顶端有道裂缝，里边没有别的缝，很通透，连棉都很少。”

我接过陈四手里的另外一半，正如他所言，不知什么原因，里边只有一道缝，在原石上面五分之一左右的位置，看起来并不深。

刚才陈四那一刀，就像分割线，将原石完全分开为有裂缝和没有裂缝的两半。

“还有啊南子，这是糯种黄翡，很通透，已经接近冰种，完全算得上是比较好的冰糯种料，最重要的是水头不错，还他妈跳色了，黄中带绿，你运气太好了！”

陈四看起来比我还兴奋，就差跳起来，“**，我切石头这么多年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，太神奇了。”

我仍处在震惊中，握着原石的手抑制不住的微微发抖。

糯种算不上翡翠里的上品，但是水头足，黄夹绿的冰糯种还是能卖个好价钱的。

“以这块料子的大小应该能切个镯子，镯心做成牌，边料再切一两个戒面不成问题。这种水头和冰糯种的质地，一通算下来，至少值个四五万吧？南子，**赚大发了。”

陈四的这一通言论，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

我竟然赌赢了！

三千块变成四五万，如果把它卖了换成钱再赌一次大的，欠周亮的二十万，以及向亲戚借的那些钱，岂不很快都能还上？

我心里美滋滋的，这几天一直沉浸在我爸去世的阴霾里，很久没有这么发自心内的觉得高兴。

“哟，这不是唐南吗？”

店门口，突然传来周亮的声音。

他怎么来了？

“你手里拿的什么？”周亮眼睛盯着我手上的原石，“糯种的料子，看着好像不错，这样吧，我买了，两千块怎么样？”

“我先走了！”我跟陈四打个招呼离开。

周亮刚才一定听到了我和陈四的对话，我得赶紧离开。

“我跟你说话呢，跟老子摆什么脸色？”周亮一斜，堵住大门不让我走。

“滚开！”我低喝，看到他的脸，就想起我爸的惨死，这个杀人凶手！

“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？”周亮挥起拳头就要打我，“老子说过了，这块料子我要了，两千块。”

“周哥，这……不太好吧？”陈四战战兢兢地为我说话，“这是冰糯种的料子，种水不错，而且还是黄夹绿，市场价至少值个四五万，两千块未免有点太少……”

话没说完，周亮扬起的手一巴掌甩在陈四嘴巴上，陈四嘴角立马有丝丝血迹。

“在这玉城，还没人敢跟老子这么说话。陈四，你小子这家店是不是不想开了？”周亮瞪着陈四，陈四立马往后缩了缩，连看也不敢再看周亮一眼。

“东西是我的，我有权选择买还是不卖！”我尽量克制怒气，我知道现在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

君子报仇、十年不晚！

我想绕过他离开，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兄弟见状立马冲了上来，将我堵在墙角，硬生生将原石抢了过去。

“周哥说了，这块石头他要了！”

“周亮，你个畜生，这是我的！”我愤怒地大骂。

“唐南，你是不是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？”周亮站到我身边，满脸不屑，“原本我想着你爸刚死，你跟你妈孤儿寡母的，我可怜可怜你，给你两千块，现在我改变主意了。这块石头就算抵债，反正你还欠我二十万。”

周亮拿着我的黄沙岩一脸得意：“别忘了，你还欠我十九万八！还有两天时间，还不上可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
苦涩、憋屈，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。

凭什么？

凭什么周亮他就这么横？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？强取豪夺、害人性命，他是土匪还是强盗？

身上仅有的几千块钱买了原石，本来以为终于可以摆脱地狱，可是恶魔如影随形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店外站了一圈的人，但是全都是看戏的，没有一人敢站出来为我说一句公道话，隐约间似乎还听见有人对我的嘲讽和挖苦。

“唐南，我奉劝你一句，别跟你那个死鬼老爸一样。”一边说话，周亮一边得意地往门外去。

逼死我爸不够，现在还想逼死我吗？

好……要死大家一起！

忽然地，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，从身后的架子上摸出一块石头，然后推开身边的两个人，猛冲向周亮，石头对准他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。

很快，鲜红的血从他头上流下，随之整个人缓缓朝地上倒下……

“啊……”现场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，“杀人了，唐南杀人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