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没有,什么都没有…
她没有愤怒的从手术台上坐起来,指着夏江城的鼻子说你敢!
莫小冉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床上,她再也没办法顶撞他了,再也没法来碍他的眼了,他应该开心才对。
可他为什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?……他的心为什么…会这么痛?
夏江城双腿发软,一手扶在旁边的架子上吃力的稳住自己的身体……抬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,久久不肯低下头。
莫小冉……你一定恨极了我对不对?
许久,夏江城低头看着莫小冉,慢慢的握紧莫小冉垂在外面的手。
那冰凉的手心里没有半点温度,让他失去了重心跌坐在地,无声无息的痛楚蔓延开来。
莫小冉,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死?
莫小冉,你这个杀人凶手,真相都还没有出来,你怎么能就这样痛快地死了?
你不是说,你要把我给你的痛苦还给我吗?……
夏江城紧握着莫小冉的手,他不敢去看莫小冉,可又控制不住内心的期盼,他沙哑的嗓子嘶声喊道:“莫小冉,你起来呀!你不是要报复我的吗?”夏江城猛地抓住莫小冉的双肩,拼命的摇晃,他要她醒过来。
可无论他怎么尝试,莫小冉都没有办法回应他……
空气里的沉默让这个一向强硬的男人,控制不了的跪在了手术台边。
夏江城缓缓抬起手,轻轻的抚摸着莫小冉的脸颊,泪水毫无知觉地从他的眼里落在她脸上,“莫小冉,你醒过来我,醒来……我就放过你……”
这一晚夏江城头疼欲裂,烟灰缸里的烟头慢慢的堆积成山,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走出手术室的。
他不敢睡觉,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的冒出莫小冉生前的画面。
回忆的种种让夏江城心痛不已,他眉头紧锁,猛吸了一口手中烟,烟雾进到肺里呛得他不停的咳嗽,难受极了。
可尽管如此,心里撕裂的痛,依旧让他清晰的感觉的到。
他不要命似的不停的抽,一口接一口,他是个罪人,是他害死了莫小冉。
……
灰蒙蒙的天空下,莫小冉的遗体被送往火葬场。
莫母看着灵车里的莫小冉哭的撕心裂肺,“冉冉,我的冉冉……没了你,妈怎么活呀?”莫母一夜间白了头,本就沧桑的脸一夜老了十岁,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人世间最大的悲剧。
等夏江城赶到的时候,莫小冉的遗体已经被推往焚化室,他远远的站在焚化室外,透过玻璃看着莫小冉被推进焚化炉,烈火顺间吞没了她的身影……
他以为他的心已经麻木了,可看到大火吞灭莫小冉的瞬间,心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空洞无助。
“莫小冉,来生千万别爱上我……”
莫母看着这个虚伪的恶魔,吃力的从地上爬起,伸手挡住夏江城视线所及的地方,大声嘶喊:“滚!你是想我女儿最后一段路都走不安稳是不是?我的冉冉已经死了……你那虚伪的痛苦,我们家冉冉承受不起。麻烦你,放过她吧……”
莫母的话让夏江城身体一顿。
他无助的动了动嘴唇,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前这个最大的受害者——莫小冉的妈妈。
忽然莫母一个趔趄,摔倒在地,夏江城来不及反应,一道声音响起:“莫阿姨,你怎么能这么对江城哥哥说话,莫姐姐是自己跳下去的啊。”
是唐柒,她浓妆艳抹,穿着红色的裙子,站在莫母面前,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“江城哥哥不还手是因为不对老人动手,你别得寸进尺!”唐柒的声音还是那么轻轻柔柔,清脆动听。
可夏江城看着眼前的唐柒,她的话语温柔刺骨,眉梢眼角都弥漫着喜色,这是他的柒柒,为什么他一时间觉得好陌生,而她的带刺的话也让他觉得羞愧难当。
莫母转而嗤笑,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,斜睨了两人一眼,“好一对狗男女!当真是般配极了!”
这时焚化室的门突然被打开,“哪位是莫小冉的家属,请进来领骨灰盒。”
莫母赶忙跟着炼化师,进到里面。
临行前,莫母深深的看了夏江城一眼,冷声说道:“喜欢毒蛇猛兽,你迟早会被咬!我等着看你的报应!”
莫母看着自己手中的骨灰盒酸涩的红了眼,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,干裂的嘴唇轻启,“冉冉,妈妈带你回家!”
夏江城看着莫母远去的身影,自己的心仿佛也一下子空了……
这时候夏江城的手机响起来,是助理,他接通电话。
“夏总,我们确定了,程三手机里最后一通电话的联系人是……唐柒小姐,包括那一笔转账也是唐柒小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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