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女封神

12章石草的身世

贺夫人听了石草的回答，心里有些生疑，能识这般多文字，却不是平常百姓能拥有的，而且这个女童没有畏畏缩缩的感觉，行事大方乖巧，怕是别家的探子。

便神色有些不明的看向石草，带些试探问道：“你家阿母阿父为何会让你识字”

石草五感敏锐，有一种危险直刺心底，低着头细细品味贺夫人刚才的态度，石草低着头不清楚贺夫人的脸色。

但时刻注意贺夫人的人牙子确是脸色发白，脚步虚浮，贺夫人看着是在询问石草，但她的面色冷肃，不知道在怀疑些什么？

人牙子是巴不得石草丢掉性命，可她儿子的性命还握在石草手中，她成亲多年，好不容服才有的一根独苗，万不能毁在这里，这小煞星是绝不能出事的。

若小煞星出了事情，将她带过来的人牙子也跑不掉，儿子也有性命之忧。

石草敏锐感觉这方空间里有一丝压抑，她不知是哪里出了些纰漏，但这时候只能更加小心谨慎，心中思绪反转，不禁庆幸和人牙子说好的身世。

在这关键时候，石草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，浑身发抖，满脸悲伤的回忆道：“阿娘还未有我时，曾在贺家书房当过一年差事。

当时阿娘身体突然出了疹，主人家心善让她回家休养，只是身体病弱，再没有回到贺府当差，阿姆阿耶做主将她许配给父亲。

但小童福薄，母亲怀小童不到七月，父亲离世，而阿娘养小童到四岁时也撒手人世，徒留小童孤苦一人在这世上，阿娘在世时，小童常在阿娘身边服侍汤药，阿娘有些精神后，会教小童识些文字。

小童气力大，平日上山摘些野果和吃点百家饭为生，有次进来集市，有幸被黄姨母认出，可怜小童的出生遭遇，念着曾经与阿娘同在贺府相识过，就接了小童回她家去。”

“你既然入了你黄姨母家，怎么来贺府当奴仆？”

“夫人有禀，阿娘在世时，曾教诲小童自食其力，黄姨母心善，但她家也不宽裕，而小童饭量过大，恰逢贺府招募童子仆役，小童身量虽然瘦小单薄，但年岁合适，力气大，且粗通几个文字，不想给黄姨母在添上麻烦，才求了来。”

那人牙子听了石草的编排，还以为这小童真是她侄女般，想到家里儿子的小命还握在这小煞星手中，赶紧晃了晃自己的错觉，回过神来小心当差。

看这小童对答清晰，口齿伶俐，也解了自己的疑惑，就是胆子有些小，自己刚才想差了，也有丝歉意在心间。

见这小童单薄的身形，却也符合童子仆役的标准，听这小童身世也可怜兮兮的，点了下头吩咐道“好好当差。”

石草听了这话，才放下悬着的心，恭谨的站到被选中的童子仆役里，而一旁的人牙子也松了一口气。

等选好仆役后，让管事领石草他们下去学习半月规矩后，才将新进小童放到不同地方当值，而石草则被分配到厨房当烧火丫头......。

“林嬷嬷，今日五公子院里的事情你怎么看？”

在晕黄的烛光里，面容端庄秀丽，身上批件幽兰蝴蝶素色长衣的贺夫人坐在客桌前，拿着手里的账册一边看，一边轻声问向侍候在一旁抱着一叠账册的林嬷嬷。

那林嬷嬷身形有些瘦小，但面容清秀，眼神端正精明，头发用一根木簪紧紧固定在脑后，发型简单清爽，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，穿着一件深蓝的仆妇襦裙。

林嬷嬷抱着账册恭敬回道：“夫人，五公子院里的事情夫人心里有数，哪里需要老奴多嘴。”

这林嬷嬷是出嫁时母亲给的，虽然忠心可以保证，但和贺夫人关系亲密度不高，她前面一直陪伴的嬷嬷，突然间出了事情，她母亲才将身边的嬷嬷交给了她。

一直想办法拉近两人的关系，但这林嬷嬷特别守礼，有忠心但无亲近之态，想到这贺夫人不甚在意又有些心烦道：“嬷嬷是母亲给我的，我们还有什么私房话不能说吗？

“夫人，您是主，俾是仆，夫人仁慈宽善，可奴不能仗着夫人的宠信，就没有了规矩，贺家是累世大家，夫人更要以身作则，不能如闺房之时随意了。”

听着林嬷嬷拿规矩一套来说，贺夫人心里更加烦闷，这世家看着花团锦簇，但步步惊心，连一个说亲密话的人都难寻。

自己身边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陪嫁丫鬟，但是她母亲重规矩，从不允许手下仆妇有丝毫跃矩，她也不过双十年华，心里一阵烦闷，有些无奈的回了句：“嬷嬷，我知道了。”

停顿了片刻，又低头问道“主子的事情嬷嬷不能议论，那新进的几个小童如何？”

林嬷嬷知道贺夫人生气，可是这世家大族的奴仆自己也有一套生存之道，当时贺夫人的嬷嬷出事后，当家主母挑选了她作为陪嫁嬷嬷，她心里面是有怨的。

在以前的主家，她们家世代为仆，人际关系盘根错杂，可在这边全部要从新开始，林嬷嬷对贺夫人有些不上心。

但是作为陪嫁嬷嬷的素质还是有的，毕竟她们和贺夫人是一体的，荣辱与共，平常办事也小心谨慎。

贺夫人问的话语，她今天才去了解过，对看账册的贺夫人恭谨回禀：“夫人，新进几个小童听管事妈妈禀告，规矩都学得差不多了，人也乖巧听话，这段时间也将这些小童的身世查了一遍，确是清白人家。”

贺夫人吩咐道：“那嬷嬷吩咐下去，将小童集在和苑，明天辰时就让三姑娘和五公子来选合他们心意的玩伴。”

林嬷嬷“是，已到亥时，夫人可要休息了？”

贺夫人合上手里在看的账册放在桌上，瞧了一眼天色，听外面更夫报时，示意林嬷嬷将账册收拾好，站起身子让守在门口的丫鬟上前伺候她洗漱入睡。

而林嬷嬷将摆在桌上的账册收拾好后，见贺夫人已入睡，留下随侍女仆在侧间侍候，放轻脚步声退出房间去吩咐明天的事情......

翌日，天色晴朗，微风和薰，在空旷又规整的和苑里，各院落的管事嬷嬷已领着小童在这里等候。

差不多百来人的奴仆中，无任何一人交头接耳，动作摇晃，哪怕是那些年岁不大的小童，场面安静有序，态度规矩自然。

男仆统一穿着深青色的交领长衣，腰间统一系着灰色布带子，女仆统一穿着深蓝色襦裙，腰间系着青色衣带。

这场面就似整齐的树木卫士，不停向人昭视这个家族能传承千年的规矩和礼仪。

一盏茶的时间不到，贺夫人带领着三姑娘和五公子在女婢的拥护下走来。

今日贺夫人着了一身紫红色百褶宫裙，身批青色云缠纱，梳着婀娜及额，类叠而锐的乌云髻，在飘逸高贵的发间斜插了精致优雅的青翠色飞仙簪。

小巧白皙的耳边带着蝴蝶紫玉铛，额上一滴缠丝冰雨，颜色清透细致，眉眼秀丽端庄，唇角微微含笑，衬得她更加清新典雅，气质华贵雍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