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田从穿越开始无弹窗在线阅读 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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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
看到陈枫拿着一把尖刀冲进院落，那个男人终于变了脸色，当即把手中的方月朝陈枫推过去，趁机逃了出去。

“娘子，我把坏人赶跑啦，厉不厉害？”陈枫扶着方月问道。

方月缓过气，竖着大拇指道：“厉害！要不是相公你及时赶过来，我就要被他勒死了。”

随即感到疑惑：“相公你听到我喊救命了？”

陈枫点头：“是呀，我醒来没看到你，以为你跟我玩躲猫猫呢，就找过来了，娘说过夜里很多坏人，不能随便乱走的，我就把刀带上了，原来真的有坏人！”

方月汗颜。

她完全没察觉到陈枫跟在她后面，这次能获救，真是福大命大。

她又夸了陈枫好几句，这才想起秦氏，发现秦氏坐在地上，头埋在膝盖里，陈枫蹲下来瞄了瞄，对方月道：“大嫂在哭鼻子。”

方月本想问问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，闻言不敢开口，扯了陈枫起来：“相公，我们到外面玩躲猫猫吧。”

“好呀好呀！”陈枫高兴地拍起手来。

她借着躲猫猫的名义带着陈枫在宅院里找了几个来回，没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，估计已经离开宅院了。

方才的意外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莽撞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，自己那点小聪明是排不上用场的，一时不敢贸贸然闯去阿四家找渔网了。

而且也担心那个男人去而复返，便和陈枫在秦氏院外且玩且守了大半夜，直到天色泛白才回院休息。

这一睡，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，好在平日她和陈枫天不亮就出城打鱼，回城在菜肆买几个包子当早午餐，宅里的人都习惯白天见不到他们，也就没人来催。

陈枫一起床便可怜兮兮地看着方月：“娘子，肚子好饿。”

“我去厨房给你做好吃的，你先刷牙洗脸，等会来饭厅找我。”

陈枫乖乖应下。

方月出院落不久便碰上了何氏，不等她打招呼，何氏便对她道：“去劝劝你大嫂，让她别犯傻。”

方月心里一紧：“大嫂她怎么了？”

“她在祠堂跪了半天了。”何氏撇了撇嘴，“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，现在才来忏悔，装给谁看呢。”

方月听不明白她的话，但还是改了方向，往祠堂那边走。

祠堂在大宅尽头，里面摆了上百个牌位，但是除了初一十五陈夫人会带他们来上香祭拜，其余时候都没有香火供奉。

此刻秦氏正跪在祠堂正中的蒲团上，脸色憔悴无比，眼底下的黑眼圈又深又重。

察觉她来了，秦氏率先开了口：“你心里也看不起我是不是？”

“您说的什么话！我怎么会看不起您，”方月忙辩解，“昨晚的事情本来就是那个恶贼的错，您是受害者，没必要这么自责，千万不要想不开。”

秦氏自嘲地笑了一声：“你肯定以为昨晚的事是一场意外吧。”

难道不是吗？

方月不解地看着她。

“当然不是，”秦氏自问自答，“实际上，我和那个人已经苟且了好几年了。”

方月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诧异，她没见过比秦氏更安分守己的人，而且她性子又软绵绵的，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惹事的，若说是张氏她还有几分相信，但秦氏......怎么可能呢？

秦氏并不是话多的人，然而有些话在她心里憋了好几年了，憋得她再也憋不住，只想痛痛快快地说出来。

“别说你不信，就连我自己，要是被抄家前有人跟我说，我会跟一个大腹便便的铜臭商人通奸，我肯定二话不说就让人把那人舌头拔了。。

你现在看到这个长满荒草、连个丫鬟婆子都没有的破宅子，肯定没办法想象陈家当年有显赫。

当年，公爹还是宰辅的时候，一人之下，万人之上，京城的权贵之家人人趋之若鹜，就连陛下都会来参加老太君的生辰。

我爹那会是吏部副使，我能嫁入陈家，人人都说我们家高攀了，像你这样的卖鱼女，别说嫁给枫哥儿，就是我们田庄的庄头也看不上。知道什么是云泥之别吗？这就是云泥之别。”

说到这里，秦氏叹了口气，那时候的她哪里知道，自己会有零落成泥碾作尘的一天呢......

“后来太子骤然病逝，几个皇子重新夺嫡，公爹站错了队，六皇子战死后，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扣到我们头上，陈家和秦家都被抄家流放，我们这几个女眷还是靠着先帝赐下的丹书铁券才得以避免流放，返回梓潼县。

怕县里的人落井下石，娘花了大部分我们好不容易藏下来的金银盖了这座宅子，可是别人不知道内里怎么回事，跟着我们的奴仆还不清楚吗。

以前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献殷勤，来了这里就开始犯懒，叫半天都见不着人，还敢冲我们嚷嚷。

管家带头贪污，我们私藏的那点首饰本就不多，让他们拿去变卖，一眨眼就没了。

等到连饭都吃不上了，他们偷了卖身契跑了，只有周妈妈留了下来。整座宅院就剩下枫哥儿和我们四个女人。

我们不但要自己打水、洗衣、扫地，还要做女红拿去卖，活得连陈家以前最低等的奴仆都不如，这种日子，你让我怎么活？

我活不了啊！”

方月没有经历过她这样的大起大落，没办法感同身受。她爹死了后，她娘没日没夜缝补衣服，夜里舍不得浪费灯就对着月光缝，眼都快瞎了，她也没听她娘说过活不了之类的话。

她只能默默听着秦氏发泄情绪。

“我是三年前去郊外的寺庙上香的时候碰见那人的，他是县里的富商，一眼就看中了我，让人偷偷给我传消息。

刚开始我恶心得想吐，这种阿猫阿狗也敢觊觎我！

可是后来我来小日子，血崩不止，命都去了半条，大夫说要用百年人参吊命，我们哪有钱买这么贵重的参，也没人会借钱给我们，便是想变卖这宅子，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接手，我只能躺在床上等死，那人却悄悄送了人参过来......”

她想活下去，也想回到锦衣玉食的生活，便接受了那人伸过来的援手，继而踏出了那一步。

这几年她无数次想和婆婆挑明这件事，但是顾及颜面，又念及婆婆和公爹昔日对自己的好，她怎么都无法开口。

昨晚被方月撞破这事，戳穿了窗户纸，倒是让她下定了决心。

“......我不想再过这种穷苦日子了，等会我就自请下堂。”

方月大惊：“大嫂，您别冲动！”

秦氏摇了摇头，“我没有冲动，我已经考虑很久了，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罢了。”

她这话说得方月愈发不安，要是昨晚她不跑出来，就不会听见秦氏院子里的动静，也就不会跑进去，不撞破这事秦氏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了。

“都怪我......”她自责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