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......”黑衣人愣了一下，很快他就冷漠地说：“不用，杜家的人，死有余辜。”

杜玖月在江边的水面上潜伏了一整天时间，只觉得浑身冰冷，冷彻入骨，虽然她含着芦苇帮助呼吸，但在水下面呆了一整天，体能也差不多耗尽了。她还迟疑着，江边有人，她敏感地发现这个事实。

这里离她落水的地方已经有一段距离了，但她并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那个柳贵妃派过来的。她迟疑了好久，还是决定再等一等。

体能不足，她从手上的玉镯里掏出了一块点心快速地塞进了嘴里，这个玉镯可是一个宝贝，也是陪着她一起被炸得粉碎的文物，想不到居然跟着她过来了，更想不到还是一个随身空间，可惜她人不能进去。

不过这玉镯里面有取之不尽的宝贝，可以把所有的东西放到里面去而不用担心有人发现。当然，在某些时候，更是她的好帮手。

她不动声色地吃了几块点心，又再继续潜在水面下，直到再也感觉不到岸边若隐若现的气息。

夜，静谧无声，几缕微风吹过，岸边垂柳轻轻飘动，杜玖月终于等到了那若隐若现的气息消失了，她在水底下猛一挣扎，顺着芦苇攀上了岸边。

“呼！”能浮出水面的感觉实在太好了，在水底下，就算她用芦苇代替呼吸，水下面也有水压的，长时间的水压把她的胸口压得隐隐作痛，胸口似喘不过气来一般。

看看天际的月色，夜色真美，细碎地月光似银沙般洒在水面上，又似轻纱一般笼罩在江面，随着水面的荡漾而飘渺。

活着的感觉也真好。

突然，杜玖月的柳眉倒竖了起来，她猛地回头对着岸边黑暗处大喝一声：“什么人？”

随着她的大喝，她的手里也多了一支飞镖，随时准备攻击。

没有半点声音，似乎她刚刚听到的细小的惊叹只是一个错觉。

她依然神色凝重，她呆了半晌后继续对着刚刚察觉的方向高声喝道：“出来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
仍然没有动静，街道上鸦雀无声，江风飒飒，月似银霜，江水渺渺，令人恍惚。

杜玖月舒缓了下手脚，缓步上前。

被玄羽称作公子的黑衣男子从树后面的阴影中缓步走了出来，挑着眼角拍了拍掌：“精彩！”

他的面上没有半点表情，月光洒在他的脸上，相映成辉。让杜玖月恍惚了一下，很快她就正了正脸色，一脸凝重的望着对面的男子。

那黑衣男子真的是惊叹，他本来打算离开了，想不到走了没几步，他就听到了水里传来的微弱的声音，然后看到了如此惊人的画面。

更让他吃惊的是，他只是轻叹一声，就让这女人发现了他的踪迹。

“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死的？”杜玖月冷冷地问着，她本想着人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东都的，现在看来，有点难度了。

“嗯！”黑衣男子淡淡地应了一句，没有打算回她的问题，那表情高傲不可一世，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尊贵的人一般。

“你是什么人？”杜玖月又冷冷地问。

那黑衣男子只是挑了挑眉，冷冷地看着她，没有理会她的问题，月光下，那男子长得俊逸出尘，秀美绝伦。而且他的气质透着优雅和与生俱来的尊贵，又带着无尽的威严。

即使杜玖月觉得他的表情很欠扁，但此时此刻他一句话也不说，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哪里，便给人一种卓尔不凡，贵不可言的感觉。

一花一世界，一叶一菩提，这个男人，似乎自成一个世界。

他站在哪里，仿似目下无尘，他不仅仅是男人的天敌，也是女人的天敌，他有着令天下女人疯狂的本钱。

明明这是一个夜晚，月华淡淡地洒在男人身上，似满天风华，都被他一个人占了去似的，让人移不开眼。

即使杜玖月那样心硬似铁的人，也瞬间愣了一下，让她情不自禁地失神。

如果说司马祈风华绝代，天下无双，那这个黑衣男子就是来自天上人间，绝无仅有。

“哼！看来杜家小姐也不过如此。”黑衣男子见杜玖月的神情恍惚，不禁冷哼了一声，黑眸中的流光溢彩瞬间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，带着无尽的危险。

他最讨厌的那些花痴女人痴迷地直愣愣地看着他。他的冷语让杜玖月瞬间清醒了过来。

杜玖月冷冷地转过了身，警惕地往后退着，打算从另一个方向走了。

她很恼火刚刚自己的失神，她竟然为一个陌生的不知是友是敌的男人心动了一下。一下也不应该的。

此时她非常的狼狈，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，衣衫尽湿，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表露无遗，春日里的夜晚寒露渐重，她上岸许久，虽然一时忘记寒意，但穿着湿冷的衣服久了，还是觉得寒意碜人。

她依然咬着牙关，不让自己打战的牙关出卖自己的狼狈。

黑衣男子没有动，他淡淡地看着杜玖月警惕地盯着他后退地走了一小段距离，然后转过身加快了脚步。他才冷冷地对身后说：“看够了？出来吧！”

杜玖月听到他这一句，飞快地回转了身子，把飞镖对准了黑衣男子的方向，居然还有另一个人，她大意了。

玄羽慢慢地从暗中走了出来，他非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子，因为他的主子居然和眼前这个女子说了那么多的话。

太不可思议了。

要知道他的主子虽然长了一个俊美绝伦的脸孔，但冷若冰霜，不苟言笑，常年绷着一张臭脸，对所有的女子都是不屑一顾的。

“给她一件衣服。”玄羽一出现，那黑衣男子就吩咐他说。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，他无意与杜玖月相见，更无意揭穿她还活着的消息。

虽然他和冷家有不共戴天之仇，但不会迁怒在一个女子身上。

玄羽没有多想，这才是他们主子的一贯的风格。他转手扔了一件衣服到杜玖月身上，转身向黑衣男子离开的方向快步追去。

杜玖月莫明其妙地提着那件衣服，一脸大写的懵，这是什么情况？

展开衣服反手披到了身上，杜玖月甩了一下湿淋淋的长发，不满地嘀咕着：“拽什么拽？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吗？好像谁没见过帅哥似的.......”

她正想转身离开，不想街角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：“鬼呀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