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一片白茫茫的地方，凌采萱迷茫的看着眼前什么也看不清的地方，心里莫名的心慌，想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
她感觉到自己耳边有人在说话，声音轻柔又好听，就好像听了很多年一样，眼前的脸模糊得她看不清楚。

－股温热顺着她的嗓子流了进去，熟悉的味道唤醒了她的意识，迷蒙的微眯着眼，鼻头微酸眼泪便顺着眼角缓缓滑落，嘴里嘶哑的开口：“慕辰......”

“慕辰，不要走......”

“啪！”一声惊住了凌采萱，只感觉有人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，她努力的睁开了眼，便见门虚晃着眉头一拧，床边是打碎了的碗以及散在一地的蔬菜粥。

刚才是楚暮天吧？

凌采萱苦涩的一笑，他竟然会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，以前这些事都是慕辰做的，果然是亲兄弟，连味道做的都一模一样。

可是她的慕辰啊，再也回不来了！

一滴泪又缓缓从她眼眶滑了出来......

那种痛苦又绝望的感觉，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，将凌采萱包裹起来。

“慕辰......”她又念了一次这个名字。

过去的那些记忆，如潮水一般朝她涌来，差点让她无法呼吸。但她知道，时光不可能倒流，她无法改变什么，更回不去。

过了好一会，她的情绪再稳定下来，眼神也不再迷离。

“醒了就给我走？”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冷漠且没有温度的声音。

凌采萱闻言，不由得一愣。

对上楚暮天的视线，她眼神变得暗淡，她知道他恨她，可她也不想这样。她这会儿身体还很虚弱，想站起来，但腿又有些发软，又跌坐回去。

“怎么，你还想赖在这里不走吗？”楚暮天的语气里夹杂了一次嘲讽。

之前他的确是被吓坏了，甚至还有些心疼。

但这会儿仔细想想，这说不定是她在欲擒故纵，心里生出一丝厌恶。

“对不起，我马上就走。”

凌采萱察觉到对方对她的厌恶，好不容易站起来，身子又跟着一软。

眼看就要倒在地上，身子突然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：“你这是在做什么，欲擒故纵吗？”

楚暮天神色冰冷，说的话是句句带刺。

凌采萱已经习惯，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：“不是你想的那样......”

想到从医生那里拿到的病危通知单，她心里变得更加难受，好似有人拿刀子在她身上狠狠划了一道口子。

“等到你能走了再走，省的到时候出了事还赖我头上。”他其实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，但因为心里别扭矛盾，所以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。

就在这时，凌采萱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
一看显示的名字就知道，是霍霏打过来的。

她看了一眼楚暮天，有些犹豫，下一秒就听见他说：“还不赶紧接？”

不用猜，他也知道这电话是谁打过来的，心里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，原本还心软，这会儿想着他跟别的男人通电话，又想到死去的弟弟，脸色这次撑了下来。

“你现在在哪儿？”

“我在外面。”

凌采萱说这句话时，有些心虚，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在听到对方的责问后，她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。

“告诉我地址。”他这是要过来接的节奏。

凌采萱抿了抿唇，看了一眼楚暮天，告诉了他一个稍微远一点的地标。

她决定，在霍霏没有赶过来之前，她先赶到那。也不管身体舒不舒服，她拿起外套跟楚暮天说了声，随即推门离开。

这个麻烦精终于走了，他应该高兴才是。

怄什么，他现在心里空洞洞的，特别的难受，冥冥之中好像什么变得不一样。闭了闭眼，他强制性的将心里的那股异样给按了下去。

“把那些东西都收拾干净。”楚暮天吩咐完就去了书房。

他这会儿心情很糟糕，胸口也有些烦闷，脸色阴沉得吓人。

佣人这会是大气都不敢出，生怕触犯到他的逆鳞，到时候引火烧身，伤到自己就不好了。

“程雅莉现在在哪儿？”

听到程雅莉的名字，老管家微愣。

他忍不住问：“程小姐现在在她家里，她是惹了什么事吗？”

在他的印象里，程雅莉很不错，温柔贤淑的样子，而且一直都挺乖巧，看样子不是什么会惹事的人。

楚暮天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，他眸色骤然变冷：“不该你问的事就别问。”

“是。”老管家被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场惊到，不该再多说。

手指摩挲了一下冰冷的水杯，他又说：“那让你查的事呢，她最近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？”

老管家摇头。

他说的可是实话，最近程雅莉很安静，跟往常一样，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。

确定老管家没有说谎后，楚暮天摆了摆手：“行了，你出去吧，打电话把程雅莉给我叫来。”

程雅莉有些忐忑不安，他的眼皮一直在跳。

不过他仔细一想，应该不会有人发现，而且也没证据，就算怀疑到他头上，她也可以抵赖。

想到这儿，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。

得知楚暮天叫自己去书房时，原本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。

“管家，他有说别的吗？”

老管家咳嗽一声，笑着说：“没事，你别怕，可能他是想给你撑腰呢，你也知道凌采萱现在有人护着，想要将她拉下水真的太难了。”

说得也是。

程雅莉觉得老管家说得有道理，说不定对方真的只是帮她撑腰，想要教训一下凌采萱，这对她来说，真的是一次机会。

“暮天哥，你找我？”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兴奋。

面容冷峻的男人抬眸看她，眼神变得更加冰冷。

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，是觉得有什么好事在等着她吗？

不过这确实是好事。

他将桌上那份事情调查结果扔给她：“睁大眼睛，好好看看。”

捡起单子，程雅莉神色瞬变，但她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
上面的种种证据都之前那事不是凌采萱害她的，

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，这份单子我也看不懂。”她一副很无辜的样子，声音也很柔弱。

楚暮天盯着她，目光渐渐犀利，她还真敢说。

“你确定你不懂？”他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，里头盛着危险的光。

“我确定。”

程雅莉攥紧手指，面上依旧平静。

楚暮天忽地笑了：“很好，那你解释一下你给凌采萱打电话是怎么回事？”

他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。

听到这话，程雅莉眸光微颤，她默默吸气，轻声说：“我没有给她打电话，你要相信我！”

楚暮天目光沉沉。

他看了她两眼，提醒她：“我不喜欢别人骗我，要是骗了我，我会让他一辈子都爬不起来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

当然明白。

程雅莉的身子抖了两下，如果真的被他发现端倪，那她也不用在这儿待了。

她神色忽地一顿，心里悚然一惊，他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？